第二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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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翻出手機，通過班級群分別加了徐百川、董昊和劉星飛的□□，過了許久對方也沒有通過。
日光西斜，將天邊的地平線染得橘紅，暗夜到來前留給大地最後一點餘溫。
北風漸起，街道兩邊的樹木窸窣作響，凜冽而幹燥的風刮得她臉針紮似的疼。
站得久了，無孔不入的寒風透過衣料的縫隙帶走她身體裏僅剩不多的熱量，手腳四肢都已經凍硬了。
宋靜艱難地在原地稍稍活動了一下，試探性地喚了一聲：“馮徹。”
不知道他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的，宋靜覺得不管如何，她再也不想石頭似的站在這裏喝北風了。
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去，站在馮徹一步遠的地方停住腳，又喚了一遍：“馮徹。”
馮徹只是把臉埋在雙膝間，像是睡著了。
宋靜開始覺得不對勁，她慌忙上前去查看，然而就像她預感的那樣，她只輕輕一推，馮徹就歪了身子向一側倒去，宋靜嚇了一跳，忙伸手去拽，卻被他的力道帶的跟著向一邊栽去。
“馮徹，你怎麽了？”
馮徹面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，鬢角的發已經被冷汗打濕。呼吸微弱，似乎每一次起伏都會讓他陷入巨大的痛苦。他微微睜開眼，顯得那樣脆弱柔軟，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。
“馮徹，你怎麽了？”
“疼，爺，我好疼啊！爺，小徹……好疼啊……爺……爺……宋……靜，宋靜……”
馮徹說他好疼啊，那一定真的是很疼吧！
“我在呢，馮徹我在呢，你堅持一下，我們去醫院，別睡，陳哲，別睡！”
——————
宋靜有記憶以來，上一次去醫院還是八歲的時候，那一次母親生病去世，她沒來得及看最後一眼。
但母親灰敗凹陷的臉她始終揮之不去，成為困擾她半年之久的噩夢，從此她也沒進過醫院，她本能地厭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，厭惡象征純潔卻也能代表死亡的白色，她害怕被她謹慎藏在心底深處的遙遠記憶會一下子翻湧出來，將她吞沒。
可是讓她驚訝的是，預料之中的恐懼並沒有那麽強烈，不知道是不是傷害年深日久已經逐漸淡了，或者是對眼下人的生的期盼讓她暫時克服了那種要命的懼怕。
不知道。
總之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她就已經坐在醫院的病房裏了，後知後覺的感到有些恐慌，不過起碼這一次，馮徹是活著的。
醫院急診二十四小時待命，即使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，走廊上來回行色匆匆地穿梭著的人影依舊川流不息。
馮徹安靜地躺在床上輸液，眼角眉梢終於沒了往日的乖戾之色，嘴角也下耷著，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乖。
一旁兩個床的病友整和前來照看的家人隨口閑聊，把蘋果咬的嘎嘣脆，聽得宋靜都餓了。
宋靜心內暗自替自己嗟嘆，想著自己也就算是“好人做到底”了。
想起醫生說的陳哲有嚴重的胃潰瘍，如果再不好生調理，日後嚴重了可能要面臨手術切胃的風險，甚至是胃癌，而且身上各處軟組織挫傷，也需要好好養養，宋靜心頭又是一陣長籲短嘆，突然就產生一種前路渺茫，不知道希望在何方的感覺。
像是被馮徹傳染了一般，她生出一種無力感，一種拼盡全力仍然無法改變命運之後的疲憊。
健康和賺錢，總要選一樣，而馮徹沒有選擇。
宋靜時不時擡眼看看點滴瓶，紅褐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順著輸液管流進他的身體裏，聽著他平穩的呼吸，她的心也安定下來。
等到輸液結束，拔針的時候宋靜緊繃著的神經才終於松懈，奔波了一下午，總算能放松一下了。沈柔也想保持清醒，可奈何再三提醒之下，她還是被席卷而來的困意籠罩了。
宋靜是被電話聲震醒的，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直接按了接聽。
“餵，哪位？”
手機另一頭顯然楞了一下，像是拿著手機又檢查了一遍。
“你哪位啊？這不是阿徹的手機嗎？”
宋靜意識仍是有些混沌，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，看看床上仍雙目緊閉的陳哲，拿著手機去了病房外。
“徐百川吧？我是宋靜，等會別忙著驚訝，馮徹現在在二院呢，嗯，對，你們趕緊過來吧。”
掛了電話，宋靜總算清醒了，她站在走廊外發了會呆，看著昏暗的長廊虛弱的燈光明明滅滅，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。
宋靜再次床邊的時候，馮徹昏昏沈沈地不知在說些什麽，她湊上前去側耳聽了，才聽清楚說得是水。
他站在正虛弱，胃也脆弱得緊，她只好拿了根棉簽潤濕了替他潤一潤唇。
再擡頭的時候，發現馮徹正在看她，像是還沒睡醒的病貓，渾身透著一股子慵懶和脆弱。
“你醒了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馮徹只是眨了眨眼，仍把一雙眼睛看向她，沒有說話，不知道在想什麽，也許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吧。
宋靜沒有催問，看他的樣子，該是不疼了的。
“時間還早，再睡會吧！”
馮徹聽了，乖乖地愛上了眼，可沒一會兒功夫就又睜開了，然後繼續看著她。
“怎麽……了？”
宋靜被他看得發毛，連忙打開手機的相機，並沒有在臉上看見奇怪的東西，一頭霧水地看向馮徹。
馮徹話還未出口，病房的門已經被撞開了，徐百川和董昊兩個沖了進來。
“阿徹，嚇死我了，你沒事吧？”
另外兩個床上的病人和陪床紛紛側目而視，馮徹馬上提醒艱難地開口，可發出來的全是氣因，喉嚨也疼得厲害。
宋靜急忙在一旁替他說道：“你們小點聲！”
宋靜回頭看向馮徹，笑著問道：“是這個意思吧？”
馮徹深深地看著她，半晌才敷衍地發出個模糊的“嗯”音。
因為許久沒喝水的緣故，再加上剛醒，他的嗓音幹澀暗啞，仍是帶著體力不足的虛弱。
兩人也馬上收了聲，連忙對病房內的其他人點頭道歉，這才湊上前來，一臉焦灼：“到底怎麽回事啊？我們剛湊了……”
說到這兒，徐百川連忙擡頭看向沈柔，沈柔馬上識趣地道：“那你們照顧他吧，24小時以後才能吃流食，盡量不要碰生冷葷腥的東西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宋靜……”
聲音有些急切，宋靜回頭向床上之人看去，問道：“還有事？”
馮徹口幹舌燥，喉結滾了滾終究把話咽了回去，在腹內糾結了一圈，才又換成了：“沒有，太晚了，讓蔣南送你走。”
已經快十一點了，的確很晚了，這個時候人們早已經進入夢鄉了。
外面冷得厲害，街上一片蕭索，人都沒有一個，更別提出租車了。
徐百川是騎車來的，宋靜坐在後座上，一路頂著風，吹得她睜不開眼。
兩個人跟有約在先似的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，直到靜默著到了小區樓下。
“宋靜，今天謝謝你啊，不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，你救了阿徹，我徐百川承你的情。”
一改往日的流氓勁兒，今晚的徐百川似乎變了個人，語氣鄭重，表情嚴肅，像是在宣布一件大事。
宋靜不是一個小氣的人，況且有感於徐百川的仗義，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動容。
“沒關系，舉手之勞，謝謝你送我回家。”
“阿徹本性不壞的，比我們好多了，如果不是被家庭所累，他就不會是今天的樣子。宋靜，如果你肯好好了解一下他，就會發現他其實有很多優點。”
宋靜總覺得這話有她沒領會到的未盡之意，但再回頭時，徐百川已經隱入黑暗中了。
當晚，剛洗漱完，宋靜就收到了信息提醒，是徐百川和董昊同意了她的好友請求。
想了想今天一下午遇到的事，估摸著日後能省點心了，起碼徐百川和董昊應該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，那馮徹呢？應該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吧，是不是也能和她好好相處了！
第二天竟然天剛蒙蒙亮宋靜就醒了，這是少有的事，又躺了會還是睡不著，她索性就起了身，做了套物理卷子，也不過六點多。
想了想，宋靜便換了衣服，和爺爺奶奶交代了句出了門，在樓下早餐店買了兩屜包子三杯豆漿一根油條打車去了二院。
另外兩個床鋪已經空了，屋裏只剩下三人。
馮徹還未醒，徐百川和董昊兩個倒是伏在床邊睡得酣沈。
宋靜躡手躡腳地進了病房，將東西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。
“怎麽起的這麽早？”
宋靜轉頭看去，見馮徹正看著她，眼睛裏沒有半點困倦。
“正好醒了，就過來看看。”
說這話時，她嘴裏正含著一口油田，鼓鼓的，像只小倉鼠。
馮徹仍是看著她，目光溫柔明亮，宋靜被他看得莫名地心虛，但左右思忖並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，實在沒理由心虛。
過了良久，馮徹才輕聲道：“我沒事的，你……”
別擔心！
董昊已經被動靜吵醒了，擡頭見是宋靜，又看了眼手機，說了句：“你來得好早啊！我怎麽聞見肉味了？”
那頭徐百川也醒了，見到宋靜驚訝地挑了下眉頭，然後一眼看到那兩袋包子，自然知道宋靜是給他們帶的早飯，道：“謝了！”
兩個人一人拿了東西出去吃了，床前只剩下他們兩個，馮徹有些委屈地看著沈柔，撇了撇嘴：“沒有我的嗎？”
宋靜吸了一口豆漿，然後轉了轉眼珠，平靜地說：“還沒過時間，你不能吃。”
馮徹又是郁悶又是好笑，看著宋靜嘴角高高揚起，眼睛裏放射出明亮的光來，道：“知道我不能吃，你還帶包子來，宋靜，你是故意氣我的吧？”
宋靜一臉無辜地道：“哦，我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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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光西斜，將天邊的地平線染得橘紅，暗夜到來前留給大地最後一點餘溫。
北風漸起，街道兩邊的樹木窸窣作響，凜冽而幹燥的風刮得她臉針紮似的疼。
站得久了，無孔不入的寒風透過衣料的縫隙帶走她身體裏僅剩不多的熱量，手腳四肢都已經凍硬了。
宋靜艱難地在原地稍稍活動了一下，試探性地喚了一聲：“馮徹。”
不知道他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的，宋靜覺得不管如何，她再也不想石頭似的站在這裏喝北風了。
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去，站在馮徹一步遠的地方停住腳，又喚了一遍：“馮徹。”
馮徹只是把臉埋在雙膝間，像是睡著了。
宋靜開始覺得不對勁，她慌忙上前去查看，然而就像她預感的那樣，她只輕輕一推，馮徹就歪了身子向一側倒去，宋靜嚇了一跳，忙伸手去拽，卻被他的力道帶的跟著向一邊栽去。
“馮徹，你怎麽了？”
馮徹面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，鬢角的發已經被冷汗打濕。呼吸微弱，似乎每一次起伏都會讓他陷入巨大的痛苦。他微微睜開眼，顯得那樣脆弱柔軟，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。
“馮徹，你怎麽了？”
“疼，爺，我好疼啊！爺，小徹……好疼啊……爺……爺……宋……靜，宋靜……”
馮徹說他好疼啊，那一定真的是很疼吧！
“我在呢，馮徹我在呢，你堅持一下，我們去醫院，別睡，陳哲，別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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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靜有記憶以來，上一次去醫院還是八歲的時候，那一次母親生病去世，她沒來得及看最後一眼。
但母親灰敗凹陷的臉她始終揮之不去，成為困擾她半年之久的噩夢，從此她也沒進過醫院，她本能地厭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，厭惡象征純潔卻也能代表死亡的白色，她害怕被她謹慎藏在心底深處的遙遠記憶會一下子翻湧出來，將她吞沒。
可是讓她驚訝的是，預料之中的恐懼並沒有那麽強烈，不知道是不是傷害年深日久已經逐漸淡了，或者是對眼下人的生的期盼讓她暫時克服了那種要命的懼怕。
不知道。
總之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她就已經坐在醫院的病房裏了，後知後覺的感到有些恐慌，不過起碼這一次，馮徹是活著的。
醫院急診二十四小時待命，即使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，走廊上來回行色匆匆地穿梭著的人影依舊川流不息。
馮徹安靜地躺在床上輸液，眼角眉梢終於沒了往日的乖戾之色，嘴角也下耷著，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乖。
一旁兩個床的病友整和前來照看的家人隨口閑聊，把蘋果咬的嘎嘣脆，聽得宋靜都餓了。
宋靜心內暗自替自己嗟嘆，想著自己也就算是“好人做到底”了。
想起醫生說的陳哲有嚴重的胃潰瘍，如果再不好生調理，日後嚴重了可能要面臨手術切胃的風險，甚至是胃癌，而且身上各處軟組織挫傷，也需要好好養養，宋靜心頭又是一陣長籲短嘆，突然就產生一種前路渺茫，不知道希望在何方的感覺。
像是被馮徹傳染了一般，她生出一種無力感，一種拼盡全力仍然無法改變命運之後的疲憊。
健康和賺錢，總要選一樣，而馮徹沒有選擇。
宋靜時不時擡眼看看點滴瓶，紅褐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順著輸液管流進他的身體裏，聽著他平穩的呼吸，她的心也安定下來。
等到輸液結束，拔針的時候宋靜緊繃著的神經才終於松懈，奔波了一下午，總算能放松一下了。沈柔也想保持清醒，可奈何再三提醒之下，她還是被席卷而來的困意籠罩了。
宋靜是被電話聲震醒的，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直接按了接聽。
“餵，哪位？”
手機另一頭顯然楞了一下，像是拿著手機又檢查了一遍。
“你哪位啊？這不是阿徹的手機嗎？”
宋靜意識仍是有些混沌，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，看看床上仍雙目緊閉的陳哲，拿著手機去了病房外。
“徐百川吧？我是宋靜，等會別忙著驚訝，馮徹現在在二院呢，嗯，對，你們趕緊過來吧。”
掛了電話，宋靜總算清醒了，她站在走廊外發了會呆，看著昏暗的長廊虛弱的燈光明明滅滅，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。
宋靜再次床邊的時候，馮徹昏昏沈沈地不知在說些什麽，她湊上前去側耳聽了，才聽清楚說得是水。
他站在正虛弱，胃也脆弱得緊，她只好拿了根棉簽潤濕了替他潤一潤唇。
再擡頭的時候，發現馮徹正在看她，像是還沒睡醒的病貓，渾身透著一股子慵懶和脆弱。
“你醒了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馮徹只是眨了眨眼，仍把一雙眼睛看向她，沒有說話，不知道在想什麽，也許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吧。
宋靜沒有催問，看他的樣子，該是不疼了的。
“時間還早，再睡會吧！”
馮徹聽了，乖乖地愛上了眼，可沒一會兒功夫就又睜開了，然後繼續看著她。
“怎麽……了？”
宋靜被他看得發毛，連忙打開手機的相機，並沒有在臉上看見奇怪的東西，一頭霧水地看向馮徹。
馮徹話還未出口，病房的門已經被撞開了，徐百川和董昊兩個沖了進來。
“阿徹，嚇死我了，你沒事吧？”
另外兩個床上的病人和陪床紛紛側目而視，馮徹馬上提醒艱難地開口，可發出來的全是氣因，喉嚨也疼得厲害。
宋靜急忙在一旁替他說道：“你們小點聲！”
宋靜回頭看向馮徹，笑著問道：“是這個意思吧？”
馮徹深深地看著她，半晌才敷衍地發出個模糊的“嗯”音。
因為許久沒喝水的緣故，再加上剛醒，他的嗓音幹澀暗啞，仍是帶著體力不足的虛弱。
兩人也馬上收了聲，連忙對病房內的其他人點頭道歉，這才湊上前來，一臉焦灼：“到底怎麽回事啊？我們剛湊了……”
說到這兒，徐百川連忙擡頭看向沈柔，沈柔馬上識趣地道：“那你們照顧他吧，24小時以後才能吃流食，盡量不要碰生冷葷腥的東西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宋靜……”
聲音有些急切，宋靜回頭向床上之人看去，問道：“還有事？”
馮徹口幹舌燥，喉結滾了滾終究把話咽了回去，在腹內糾結了一圈，才又換成了：“沒有，太晚了，讓蔣南送你走。”
已經快十一點了，的確很晚了，這個時候人們早已經進入夢鄉了。
外面冷得厲害，街上一片蕭索，人都沒有一個，更別提出租車了。
徐百川是騎車來的，宋靜坐在後座上，一路頂著風，吹得她睜不開眼。
兩個人跟有約在先似的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，直到靜默著到了小區樓下。
“宋靜，今天謝謝你啊，不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，你救了阿徹，我徐百川承你的情。”
一改往日的流氓勁兒，今晚的徐百川似乎變了個人，語氣鄭重，表情嚴肅，像是在宣布一件大事。
宋靜不是一個小氣的人，況且有感於徐百川的仗義，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動容。
“沒關系，舉手之勞，謝謝你送我回家。”
“阿徹本性不壞的，比我們好多了，如果不是被家庭所累，他就不會是今天的樣子。宋靜，如果你肯好好了解一下他，就會發現他其實有很多優點。”
宋靜總覺得這話有她沒領會到的未盡之意，但再回頭時，徐百川已經隱入黑暗中了。
當晚，剛洗漱完，宋靜就收到了信息提醒，是徐百川和董昊同意了她的好友請求。
想了想今天一下午遇到的事，估摸著日後能省點心了，起碼徐百川和董昊應該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，那馮徹呢？應該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吧，是不是也能和她好好相處了！
第二天竟然天剛蒙蒙亮宋靜就醒了，這是少有的事，又躺了會還是睡不著，她索性就起了身，做了套物理卷子，也不過六點多。
想了想，宋靜便換了衣服，和爺爺奶奶交代了句出了門，在樓下早餐店買了兩屜包子三杯豆漿一根油條打車去了二院。
另外兩個床鋪已經空了，屋裏只剩下三人。
馮徹還未醒，徐百川和董昊兩個倒是伏在床邊睡得酣沈。
宋靜躡手躡腳地進了病房，將東西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。
“怎麽起的這麽早？”
宋靜轉頭看去，見馮徹正看著她，眼睛裏沒有半點困倦。
“正好醒了，就過來看看。”
說這話時，她嘴裏正含著一口油田，鼓鼓的，像只小倉鼠。
馮徹仍是看著她，目光溫柔明亮，宋靜被他看得莫名地心虛，但左右思忖並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，實在沒理由心虛。
過了良久，馮徹才輕聲道：“我沒事的，你……”
別擔心！
董昊已經被動靜吵醒了，擡頭見是宋靜，又看了眼手機，說了句：“你來得好早啊！我怎麽聞見肉味了？”
那頭徐百川也醒了，見到宋靜驚訝地挑了下眉頭，然後一眼看到那兩袋包子，自然知道宋靜是給他們帶的早飯，道：“謝了！”
兩個人一人拿了東西出去吃了，床前只剩下他們兩個，馮徹有些委屈地看著沈柔，撇了撇嘴：“沒有我的嗎？”
宋靜吸了一口豆漿，然後轉了轉眼珠，平靜地說：“還沒過時間，你不能吃。”
馮徹又是郁悶又是好笑，看著宋靜嘴角高高揚起，眼睛裏放射出明亮的光來，道：“知道我不能吃，你還帶包子來，宋靜，你是故意氣我的吧？”
宋靜一臉無辜地道：“哦，我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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